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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好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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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時候林霧已經做了一份詳細的計劃表,看到俞落微之後開心地跑了過來,顯擺自己的成果。

她接過來一看,臉色有些滯了滯。

“首先,不接壞女人,拒絕緋聞,減少太多節目的邀約,最重要的是加強公關能力,就像上次那樣,所以必須要把危害範圍降至最小。”林霧有理有據地開始解析。

俞落微的手抖了抖,試圖想轉移話題:“我忽然覺得有點餓。”

“簡意居然連飯也不給你吃?”林霧的關註點迅速改變,然後開始喋喋不休的抱怨,“你們去哪了?怎麽忙到現在還讓你餓著?”

“沒什麽,我只是現在才覺得餓。”俞落微認為她大驚小怪,這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,更何況對方也沒有義務要請吃飯。

“他居然不趁此機會和你多多相處,嘖嘖,”林霧搖頭,“真是不行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微微,你說,簡意到底對你什麽意思啊?那麽多藝人中對你最特別,可要說喜歡吧,他好像也沒有表現得很明顯,什麽都要靠自己猜,這樣多沒勁。”

“這樣吧,我還是聽你的計劃表,你繼續說。”俞落微終於投降,認真地聽從。

習慣了之前的公寓,換了陌生的環境,對周邊的一切都有著不適應,俞落微翻來覆去睡不著,腦子裏塞滿的都是白天簡意的表情。

神色淡淡的,就好像幾年前那樣,讓人覺得不可靠近。雖然他沒什麽脾氣,可也就是因為這種性格,反而讓人有種畏懼,生人勿近的疏遠。

還以為關系有所緩和了呢,原來只是她想多了。

之前微博的事情也和她沒任何關系,趙鹿是他的好朋友,為好朋友發聲很正常,一切顯得明白幹脆。

所以為什麽要請吃飯呢,又不是對她有意思。俞落微將一旁的枕頭蒙上整張臉,嘴裏嘀咕著:“可是為什麽不請吃飯呢,簡簡單單的飯而已。”

說不定還可以多聊聊。

第二天林霧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頂著亂糟糟的俞落微,對方打著哈欠,開了門繼續回了房間。

林霧沒辦法,跟著她看她躺床睡覺,有點怒其不爭,平息暴躁,然而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低,呼喚她:“起床啦。”

“再睡一會,就一小會?”俞落微將腦袋縮進被子裏,有點懇求。

“你是不是不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了?雖然要求你十點過去,可再怎麽說第一次總要給人家留個好印象吧。”林霧翻著文件,耐心地補了句,“你的夢想在呼喚你呢。”

床上絲紋未動的人忽然冒了個頭,俞落微瞇著眼睛問:“《親愛的周先生》?”

“當然啊,你最喜歡的壞女配。”林霧無奈,“也不知道你為什麽對這個女配這麽感興趣,她那麽壞。”

俞落微坐起,若有所思地說:“大概是因為能了解吧。”

理解她所有的心動和渴望,明白她的極力進步卻始終失敗,對感情的執著慢慢變質成其他,最後將自己陷入難以掙紮的境地。

這些她都懂,再多的仿徨而不安,也體現在她最後的那句:“還是要盡力做一個好人啊。”

這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,周遭的環境不允許她成為一個好人,可她拼命努力去變好,最後還是沒有抵過自己內心逐漸扭曲的渴求。

正是年少時從沒有過一段感情,沒有過任何溫暖,所以變得比旁人更需要這種得來不易的關心,才會對這種感情變得執著不放開,說到底,不過只是想乞求一點關心而已。

上車之前應沿打電話給她,俞落微對當時他說的話有點芥蒂,猶豫了幾秒才接。

“你簽約簡意工作室了?”應沿問她。

“嗯。”

“什麽時候決定的事,為什麽一點征兆也沒有?”應沿接著問,然後停了一下,自我反省地說了句,“也是,我怎麽可能會知道。”

“應沿,你怎麽了?”俞落微有點擔心。

“沒什麽,為你開心,從今以後你可以有更多的機會,記得要認真拍戲,離你的目標越來越近。”

林霧屏息聽著話,撞了撞俞落微的手,接著示意口型小聲說:“你也記得好好休息。”

俞落微有點無奈,隨後一本正經地說:“你也是。”

“很看好我麽?”應沿笑了。

“是啊,你這麽美而且演技還這麽好,最重要的是脾氣溫柔,深得巖石們的心。”她開著玩笑,試圖想讓氣氛變得好一點。

“俞落微。”應沿沈思,“沒法深得你心。”

“忠貞都不吸引。”俞落微立即回答。

對方沒轍了,可又不想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挑明,只好咳了咳,主動掛了電話。

林霧不太懂他們之間的對話,奇怪地問:“這句話好熟悉。”

“是《詩經》裏的句子,也是《歲歲有今朝》的臺詞。”她解釋。

“不是,是應鮮肉的意思,他的意思你肯定都清楚吧,你故意這麽堵,無非就是含蓄地表達自己的感情,可是微微,”林霧想不通,“應沿多帥啊,而且發展潛力大,生活中也待人友善,即便你對簡意有好感,可那個男人漠不關心,根本就不像追求者,故意撩撥不負責。”

“簡意沒有撩我,”俞落微伸手捂住林霧的嘴,眼睛盯著她,認真地說,“簡意沒有,是我自己,我喜歡他,這是我單方面的原因,與他無關。”

林霧難以置信。

“所以以後,不要對他有看法,也不要為我打抱不平,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讓人誤會的話,進工作室也僅僅是工作上的原因,林霧,我知道你是為我好,可簡意真的沒有不好。”俞落微把話說得清楚明白,然後鄭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。

到達片場時,導演正和一個女人講戲,俞落微只感覺她的背影有點熟悉,下一刻戚緲回過頭,然後眼前一亮。

這部劇的男主是向森,名氣不是很大,但在新人演員中已是不俗。

長相屬於大眾較為喜歡的類型,眼睛很大,給人一種很乖巧聽話的感覺。戚緲和導演說完之後朝她走了過來,就差要抱住的時候,俞落微往後退了退。

“微微?”戚緲明白過來一樣,也不再擺出這麽親昵的姿態,“即便不是樂闌姐的藝人,也沒必要這麽生疏吧?”

俞落微沒有正視她,只是略帶冷淡地回答:“畢竟不熟。”

這五年來,算是直接分成了兩個陣營,戚緲自然是和肖朵在一起的,偶爾在言語上有點嘲諷,可實質上也並沒有什麽聯系,即便是在公司裏遇見,也如同不認識。

這樣的關系,本來就等同於沒有關系。俞落微將眼睛稍稍擡起:“很多事情不必勉強。”

“當初是因為朵朵對你有偏見,我比較片面,也就認為是這麽回事,可是你現在進了簡意的工作室,我相信簡意是不會看錯人的,”戚緲露出甜甜的笑容,“微微,你和簡意是不是經常見面?”

她沒說話,徑直從她身邊走過,林霧見狀也忍不住說了一句:“之前總是鄙視我們,現在比你好了你就過來巴結,戚緲,你可以選擇有骨氣一點,不要偏風倒。”

“俞落微,”戚緲站在後面,沒了笑容,聲音逐漸沈了下來,“你確定要這麽高傲目中無人麽?在你還是十八線開外的小藝人時就這麽自以為是,就算有簡意幫你又怎樣,你為什麽不選擇自己反思一下,到底有幾斤幾兩重?”

俞落微沒搭理她,仍舊朝化妝室走去。

戚緲不死心,繼續說:“以後你想巴結我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,別總是把自己擺在高高在上的姿態,這樣的你,不過也是抱著別人的大腿乞求上進而已,有什麽好得意的?”

開始補妝時,林霧抱著包,在俞落微的耳邊輕輕開口:“那戚緲就好像瘋女人一樣,我們不理她她居然演完整場。”

“你很開心?”

“當然超開心,之前戚緲總是那種我看你不順眼,我看你一點也不出名,我看你這輩子都只是這樣的表情,每次那眼神甩過來我心裏都膈應,就算是我到現在也記得,可她怎麽就記性那麽差,還說不該生疏,好意思?”林霧笑得特別歡暢,“看來啊,我還真要感謝簡意,如果不是他,今天也不會這麽爽,我一直都想讓她這樣,哈哈哈,被主動討好的感覺真舒服。”

俞落微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,想到簡意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趙鹿,年少時喜歡的女藝人,長大後喜歡的男明星,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情景,一定很般配吧。

一定很好看。

腦袋輕輕垂了下來,接著擡起,還是應該要再確認一下,再怎麽多想也必須確定他們的關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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